途牛喘了一口氣,至少在本周內,不會收到退市警告了。安全終歸只是暫時的,連續虧損疊加疫情衝擊,這家曾經的OTA巨頭面臨的是雪崩一樣的危機。業界有關途牛的兩大股東海航、京東以及旅遊界巨頭有意“接盤”的消息也此起彼伏,留給途牛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暫時的安全
途牛暫時安全了。5月14日,途牛方面向北京商報記者透露,鑒於新冠肺炎疫情給經濟造成的打擊,納斯達克證券市場為上市公司提供了一系列寬限政策,其中就包括了推遲對途牛等股價長期低於標準的企業發出警告,而這也意味着,納斯達克將不會按計劃在本周內向途牛發出這一警告。
公開資料显示,途牛旅遊網於2014年5月登陸納斯達克,當時發行價為9美元,不過在2019年底,途牛股價直接跌至2美元左右。今年受疫情影響,途牛股價再度受挫。截至周三美股收盤,途牛收漲1.13%,報0.78美元,這已是連續第27個交易日股價低於1美元。
按照美股納斯達克的相關規定,上市公司的股價如連續30個交易日低於1美元,將收到預虧警告,如不能在收到警告后的180天內提升股價,將停止其在納斯達克全球精選市場交易。
好在納斯達克已經於此前的4月16日發布了新規,將“1美元警告”的規則延期至2020年6月30日之後,這也將原本應本周收到退市警告的途牛,重新拉回了安全區之中。
不幸中的萬幸,但這並不意味着途牛已經擺脫退市風險。一位不願具名的旅遊企業負責人表示,當前境外疫情尚未退去,很多旅游業務還未完全恢復,由於途牛主打跟團游、度假等業務,因此接下來的處境也並不樂觀,現在只能寄希望於國內跨省游業務儘快恢復,使得途牛能重振跟團游板塊。
“燒錢”的代價
“要旅遊找途牛”,伴隨着這句鋪天蓋地的廣告語,以及出境游市場的快速崛起,2006年成立的途牛也曾位居頭部OTA(在線旅遊)平台之列。
2011年,途牛先後完成由紅杉資本、樂天集團、DCM、高原資本等聯合投資的約5000萬美元C輪融資。此後三年,途牛更進入了一段高速成長期。據其披露的上市招股書显示,2011-2013年,途牛毛利率分別是3.1%、3.5%、6.2%,營收分別是7.7億元、11.2億元、19.6億元。
2014年5月,途牛成功登陸納斯達克,成為繼攜程、去哪兒、同程藝龍之後,第四家在美上市的中國本土OTA平台,躋身“第一梯隊”,那是途牛的高光時刻。
2015年年中,途牛的股價達到了最後一個小高峰——18美元,市值約為20億美元。自此之後,途牛的命運急轉直下,股價一路下行。同時,途牛的虧損也在一直持續,從2014年上市至今,途牛六年內虧損近59.78億元,平均每年虧損額接近10億元,距離“國內OTA第一梯隊”已越來越遠。
這是途牛“燒錢”模式的代價。一方面,途牛在營銷上狠下血本。上市之初,途牛先後簽約了林志穎和周杰倫,啟動了“雙代言人模式”,並自2016年開始,與《非誠勿擾》《最強大腦》《中國好聲音》《花兒與少年》《花樣姐姐》等多個綜藝合作,僅《奔跑吧,兄弟》第四季特約贊助就花費1.485億元。公開數據显示,途牛2016年全年市場營銷費用佔總運營費用的61%,而同期的攜程僅為36%。
另一方面,途牛在線下也持續擴張。上市之初,途牛線下門店僅為5家,過了一年之後達到了85家,直接翻了17倍。
高企的營銷成本加上急速的擴張,雖然讓途牛營業額不斷攀升,但虧損也在加劇。途牛2014-2016年的財報显示,其歸屬於普通股股東的凈虧損分別為4.635億元、14.594億元、24.272億元,逐年走高。
此外,途牛核心創始人團隊也紛紛離職。據悉,2016-2017年間,途牛原CMO陳福煒以及聯合創始人、總裁兼首席運營官嚴海鋒先後離開了途牛。
雖然此後途牛進行業務調整,並在2017年三季度實現單季盈利,但已經開始顯現出與“OTA第一梯隊”的差距。有資深業內人士還分析指出,在此後的調整中,途牛布局線下門店的做法,再次讓其銷售成本大幅增加,加上今年疫情的影響等因素,最終令其股價跌到了歷史最低點。
流量支撐點在哪
如今的途牛,已經走到了命運的岔路口。近期以來,業界頻繁傳出國內多家電商、旅遊企業有意收購途牛的消息。
就在途牛確認將延遲收到退市警告的當日,一則有關途牛大股東海航、京東將聯手重組途牛的消息在國內旅遊圈不脛而走。雖然對此,途牛僅給出了“不回應”的回應,但在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中國文化和旅遊產業研究院副教授吳麗雲看來,與電商平台聯姻之於途牛來說,還是一個相對理想的選擇。
吳麗雲坦言,目前國內OTA的紅利期早已過去,途牛擅長的跟團游市場也早已是一片紅海,早期OTA們普遍都在用機酒產品創造流量入口時,途牛卻依然將業務重心放在休閑度假旅遊上,如今,OTA們開始用自有的流量資源進行二次創業、開拓新版圖,途牛也必須尋找到自己的C端流量支撐點。而京東等電商平台,可能就是途牛可以借力的方向。
“對於京東這一類的電商平台來說,它們主要面對的生活端消費者與旅遊端消費人群契合度較高,因此它們的主要客群可更多地轉化為遊客,同時途牛也可能更深入地滲透到產品的設計、開發環節。”吳麗雲表示。
但另一方面,也有業內人士直言,由於目前京東已與凱撒深度捆綁在了一起,未來其是否會引入途牛,與凱撒在線上、線下業務上分工合作,還是一個未知數。“不過,從當前途牛的股價計算,7億元(9500萬美元)左右的市值確實是非常‘划算’的,另一方面,我國的休閑度假游需求還會長期存在,一方面途牛的業務團隊也值這個價錢。”該業內人士表示,可以說,當前已經到了抄底途牛的最佳時期。
“途牛掌門人於敦徳不是一個純粹的商人,他有着自己的執念,所以業界不會用一般的資本操作思路去預測途牛的前路,換言之,途牛是否會走向私有化還很難說。”景鑒智庫創始人周鳴岐坦言。
秉持這種觀點的業內人士並非少數,周鳴岐認為,從此前途牛的發展路徑可以看出,途牛方對於企業控制權還是十分看重的,但目前不論是京東抑或是其他企業入駐途牛,未來該企業的產品結構都會出現較大挑戰,在此情況下,於敦徳在讓出途牛控股權上面應該還是會非常謹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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